郑伊健：不睇僧面睇伊面
Chapter One He Is...?
怎么就突然之间喜欢他？
大约是某天无意中点开《友情岁月演唱会》，几位五张男士排队唱情歌，狂撒狗粮。想来都是娱乐圈里过了气的旧人，如今生活幸福，难得的是，依然keep住那么有型。郑伊健真是永远不会老，还是长发飘飘潇洒时髦的样子，跟十几年前记忆中也没差 ，笑起来，几冧人。
他是靓仔来的。自小已经对他在《南帝北丐》里的白衣翩翩惊为天人，只是那时候，那个英俊好看的形象，和郑伊健三个字还未统一成一个人。《古惑仔》吗？妈妈一向嫌弃香港电影低俗污糟，因此小时候，是冇得睇的。说我对香港熟得像是自己人，是大学以后恶补的结果。格拉德威尔有一万小时定律，我花在研究HK娱乐圈的时间，有多无少。
因为突然之间的喜欢，看了许多莫名其妙的电影，听了不少莫名其妙的歌。这位仁兄的戏，很奇怪，要么天煞孤星克死女主克自己，要么自领女主剧本。除了95%被倒追之外，还有90%都是男女通杀。刘伟强、马楚成等一班腐男导演躲在camera后面暗戳戳地拍得开心，观众自然也看得开心。——这里要夸一下号称“男神制造机”的刘伟强先生，他行云流水的镜头，把一众男星拍得格外好看，早期用色华丽绚烂，采用漫画式的分镜，拍出来效果十分摩登前卫。遇到刘伟强之前，郑伊健是普通的玉面美少年，TVB众多英俊小生之一，遇到刘伟强，却像是开了光，帅成了一道风景。
刘伟强觉得他的长头发很有漫画英雄的感觉，坚持让他出演了让他爆红的《古惑仔》。《志明与春娇》里借余春娇之口讲出这段典故，“…那时候要拍古装电视剧，你也知道有多辛苦，要带着头套，又没时间剪头发，那时头发很长，他告诉我说拍完剧就要全部剪掉，我当然马上阻止他，我告诉他，你是全世界男人里面长头发最有型、最性感、最迷人的一个。后来，他演了浩南哥”。铜锣湾揸fit人陈浩南，是可以和孙悟空、奥特曼并列的一代直男的童年偶像。秀挺的鼻，纤细的下巴，却是英气逼人，连流汗都透着荷尔蒙的味道。那个标志性撩头发的动作，真是一树春风千万枝，让人看来会痴痴地发笑。他后来的角色也一直没能超越陈浩南，即使是《风云》里“倚栏听风雨，淡看江湖路”的聂风。不是不好，而是陈浩南太过经典。
现实生活中的郑伊健却与陈浩南一点不似，有一点帅而不可知，爱害羞，笑容自带苏感，像一阵偶然吹过的风，吹得人心头一片涟漪。——帅而自知有多可怕，且看杨洋黄晓明。看过他的星盘，太阳月亮均落在天秤座，上升射手。天秤的能量是balance，令到每个人舒服，论外在，天秤男是natural born knockout级别的，日月合相，心行合一，真正优雅到骨子里，射手又是天生老天赏饭吃的人设，这样的配置，教人怎能不死心塌地地爱他？他身边的人，似乎都会偏疼他一些。片场出名凶恶，曾经一掌掴醒陈冠希的刘伟强跟他是能在对方郁闷时陪伴毫无形象地蹲墙角抽烟的朋友。他出专辑，刘伟强追着帮他拍MV，说是想拍自己眼中真实的伊面而不是做戏的伊面，结果拍了《谁可情深如我》，没有女主角，全程360度无死角花痴他的颜，感觉爱都要溢出屏幕了。
坦白讲，郑先生的演技，好似真是麻麻地。一双浅的、琥珀色的眸，干净得透光，表达却是不够的——他出身中下阶层，但想来应该是家庭关系和睦的好人家，被爱富养着长大，因此能保持这样一双眼睛。王晶说他，单纯得像张白纸。《古惑仔》里细细粒被杀的一幕，陈浩南悲痛欲绝扑过去，长长的头发挡住脸。当时就想，导演是担心他演不出来吧？你要说他没演技吧，肢体表达又足够到位，很能带情绪。《古惑仔》第四部在教室里给学生上课那一幕，演出了那种“行差错路，冇得转头”的无奈和伤感，很淡，又很浓。这就是那个时代的香港演员，演什么都不叫人出戏。况且他又真是太靓，靓到拍戏有小小瑕疵马上就让人原谅了。
论唱歌，他的歌并没有想象中好听。比如《风云》，最好听的竟是和声那一句“平地一声惹风云 谁是结局谁是因”。和朋友打趣，哪怕他经纪人林姗姗在综艺节目里随口唱，都比他唱的好听。他的声音属于很男性那类，但不懂如何用，有些用力过猛，咬字重，年轻时喜欢压着嗓子唱，听起来比较涩黯。近几年不知道是因为和音技术的原因还是唱功的确变好了，好听很多，Live比录音好听，攻气爆棚，唱情歌带点宠溺的感觉，也终于听出罗文赞他的“音域广阔”。
最红的时候，连张学友都说应该把自己“天王”的称号让给他，这位先生对事业，却似乎没那么多野心。曾经访谈中主持人问，刘德华是拼命三郎，你是什么？游戏人生，他说。加上后来感情和经纪合约出现的问题，导致高不成低不就。本应是一颗钻石，最终却成了水晶，很可惜。只他对生活的追求颇广，不局限于名与利，或许仅仅把演员当成生命中的一个阶段和一种身份。想起亦舒小说写过的人物，那样清爽优美的男人，应该是与世无争的，缱绻在红尘岁月中。在娱乐场混，倒委屈了他，外柔内刚的个性，只会给自己带来无端莫名的痛苦。好在他自己，早已看淡了吧。
Chapter Two Love In A Puff
除了《古惑仔》，郑伊健最受瞩目的，当属几段众所周知的爱情长跑。《志明与春娇》里有个有趣的设定，郑伊健是余春娇的第一个男朋友，拍柠檬茶广告时认识的，春娇少女怀春地向张志明回忆起这段旧情时说，“…其实伊健份人都挺sweet，他时常写情书给我，我最记得他写过一句，同你相爱相亲过 那料到是场祸 方知错 问谁令当初 那么疯癫过 那么珍惜过 那么动地惊天爱恋过”。——这其实是郑伊健95年的歌《动地惊天爱恋过》的歌词，现在听来，像是对其后种种的预演。
他的第一任女朋友，当然不是余春娇啦，而是当时在电视台做儿童节目主持的搭档黎芷珊。黎出身名门，是赌王原配夫人黎婉华的侄女，拍拖似集邮。彼时穷小子郑伊健曾把“最宝贵的东西”——身份证——送给她当生日礼物。虽然是puppy love，倒也算得上十分真心。
然而真正让他备受争议的，还是跟邵美琪、梁咏琪的一段疑似三角关系。92年恋上邵美琪的时候，他还是无名小卒，邵美琪却是美艳绝伦的当家花旦，因此不少人觉得是他高攀了。情到浓时，曾许诺“照顾对方一生一世”，也因为这句话，最终令他成为众矢之的。“我的父母是第一次拍拖就结婚的，我当时也希望自己能够做到，原来没有那么简单，每个人的际遇不同。”
TVB长期高强度工作令Maggie患上肝病，倪震写她同时期亦患有情绪病，“神经质得可怕，会无端狂笑，也会无端呼喝人。冷眼旁观，有两个人我一直十分佩服，一位是始终对她不离不弃的杜琪峰，一位是当日对她不离不弃的郑伊健。杜琪峰是导演，肯用情绪化的好演员不出奇；伊健作为亲密男友，我却不知他的日子是怎么过。但那几年，肯定不易过。”
亦舒的小说《圆舞》里有一句，“人生是一场舞会，教会你最初舞步的人，未必能陪到散场。”
1999年，郑伊健与梁咏琪合作舞台剧《仲夏夜狂想曲》，戏里是穷小子郑伊健对自夏威夷返来的千金小姐杨千嬅一见钟情，又难舍青梅竹马的梁咏琪，戏外是郑伊健、梁咏琪、邵美琪的三人纠葛。主题曲《印象》与戏里戏外相互呼应，“谁令我当晚举止失常 难自禁望君你能见谅 但觉万分紧张 皆因跟你遇上 谁令我突然充满幻想”…那是我听过Gigi唱过最动情的歌，这位出道以来顺风顺水的“玉女掌门人”唱起歌来往往给人一种不走心的平淡。多年后，她说，与戏里拍档擦出火花，那是唯一一次。
“双琪夺面”事件，如今回看，堪称娱乐圈处理恋情失当的标本。1999年10月6日，梁咏琪在郑伊健家中为他庆祝生日，楼下突然被上百个记者包围。事情曝光突然，已划上句号而未及时向公众交代的郑邵恋情与刚刚萌芽的郑梁恋情交织在一起，想解释，已是百口莫辩。两个人一夜之间变成公众眼中“负心汉”和“狐狸精”，为千夫所指，如日中天事业旋即跌至谷底。
Gigi是我小时候的女神，那时候觉得她又高又美，短发，清纯得不得了，跟其他女明星一点不一样。知她男朋友是郑伊健，好失望，觉得伊面配不上Gigi。待到分手时，又觉得可惜。——某Boy说，他的观感是反过来的。
那么不顾一切地相爱，相处起来才知对方也许并非自己理想中的样子。梁咏琪外号“好胜Gigi”，个性硬净，蚀到底都可以重新来过。“双琪夺面”，她骂名铺路，却越挫越勇，事业再创高峰，03年荣获香港十大杰出青年，是此项荣誉最年轻的得奖人。伊健的性格则比较“面”，随遇而安，事业受挫，倒也能安心下来，有工开就做，没事就清闲玩电脑游戏。看他们的转折起合，跌宕精彩过小说，又一个七年，这段从一开始就不被祝福的恋情结束在郑伊健的隐忍和梁咏琪的失望里。
继任蒙嘉慧，是另一位我极心水的气质很是特别的女明星，一时间竟不知是Yoyo好还是Gigi好，只好得出结论，郑伊健真是艳福不浅。蒙嘉慧有一种冷冽边缘化的气质，伊面话，“她眉毛粗粗的，不用化妆也很美”。我认为，她是TVB最后一个具有电影质感的花旦。
Yoyo童年凄惨，长大后要挑起爸爸、妈妈、外婆三头家，而后是照顾患癌的外婆、妈妈，很辛苦。最困难的的时候，伊健出现，患难见真情，让她更加懂得珍惜。Yoyo的性格和伊健比较相似，不争不抢，对得失看得十分淡然。他爱玩，她是他的double，他玩什么她都能跟上。两个人相处愉快，最终决定结婚，只因朋友一句肺腑之言，“如果其中一方发生什么事，两个人就算再亲密，法律上也不能替对方做任何决定。”婚礼当天，蒙嘉慧哭得稀里哗啦，郑伊健也跟着哭，最后伊健叫了一声“老婆”，一班兄弟齐齐叫“阿嫂”。两公婆都不是事业心重的人，从日本玩到埃及，上天入海，素着脸出街揾食都是甜到齁的样子，也算求仁得仁。
补完《极速前进》，郑伊健和陈小春组成兄弟队，感叹美人老了，还是美人。——阿Man说，也只有我会用这个形容词。亦终于完全明白，为什么女神们飞蛾扑火般喜欢他，爱了他那么多年。他的确是太温柔的一个人，玩游戏，做任务，落拓又潇洒，明明好疲累，喃喃说着“好难”的同时立刻送上暖心微笑，安慰同伴，安慰自己。
港媒说郑伊健是唐三藏，惹得妖精们垂涎，一个个前仆后继，以为吃了唐僧肉，便可长春不老，happy ending。却不知时限一到，只落得被打成万劫不复，谁不是事业外貌都精华殆尽，残爆收场。其实，说女人把最美好的七年给了他，他又何尝不是把最帅最光辉的七年给了对方。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那么疯癫过
那么珍惜过
那么动地惊天爱恋过
后记
啊！这真是我写的最久的一篇。阿Man说，你是真爱伊面。
其实我本身非常认同伊面和Yoyo这一对的趣味相投，价值观一致，也觉得Yoyo才是最适合伊面的人，所以可以走到最后。但Gigi和伊面这一段，太憋屈，不想过度情绪，写得十分纠结。分开时她才三十岁，却像经历了大半世。看过Gigi的一期《志云饭局》，讲到郑伊健，哽咽到数度中断访问，但最终，也能在金像奖颁奖礼上大方祝他“新婚快乐”。惊天动地抵不过时间，他们各自过上了现世安稳的日子，哪怕不再与彼此有关。后来，被问到往日情，梁咏琪说，“他像一粒尘，或许让我打了个喷嚏，患过感冒，但总会好的。”
评论